我们的重制人生12 欢迎回来 [第四章](电子书自购自译) 环球观察
第四章 2017
(资料图片)
“不,不好意思,让一下!我赶时间!”
Succeed股份有限公司出版部部长,宫本宽司,年龄大概30岁。平常会去健身房,跑两步就大喘气倒是不会。但,今天却从车站开始就飞奔到公司。果然还是有点勉强了,总算是到了公司门口。
一边叫喊着让前面的人让开,
“啊,电梯等等,让我上去!”
在电梯门即将关上时,总算是上去了。
一边哈哈地喘着粗气,一抬头,
“不能这样哦,宫本先生。因为也有别的公司的人在这里,不好好遵守规矩的话”
“社……社长,对不起”
真不走运,这一幕被社长看到了。
“不要在办公室里跑动,要好好遵守哦”
设置在大型办公大楼里的公司,虽然楼层独立出来了,但电梯之类的设施是和其他公司共用的。
因此,不能奔跑这一条规则,是基本中的基本。
“那个,真的只有今天,有件很着急的事情……”
从一直在联系着的人气作家那里,收到了‘可以在贵杂志连载哦’的联络。
可是很不巧,是在电车里收到的,只能猛冲进办公室,并打算用电话进行正式寒暄。
……我向社长简单地解释了原因。
“是那位NishinAme老师吗!那……这种心情的话跑起来也没办法呢,请一定,要努力到让老师连载”
(译者注:原文是「ニシン飴」,因为这个人物并不影响后续剧情,后续内容也没有再出现这个人物,所以直接采用了罗马字转写)
“好的,一定!”
不久,社长在社长室所在层轻轻举了手便离开了。明明和我的年龄差不多,却如此有活力和领导能力,是不摆架子的优秀经营者。
“可是,连NishinAme老师都知道,那个人,有着怎样的手段呢”
虽然在NishinAme老师在社交平台上有着很大的人气,是主要在面向成人的漫画杂志上连载的作家。但为什么社长会知道,我困惑得不得了。
“虽然听说过社长奉行现场主义,看来不只是装装样子啊”
现在似乎在开发部的办公桌前的时间居多,但也会确实在开发第一线吧。下次问问他喜不喜欢NishinAme老师画的女孩子好了。
电梯到了编辑部所在的楼层,朝着办公桌快步走去。
说起来,这半年里公司发生了巨变。
即将崩溃的游戏事业部大幅地扩大规模,也挽留了我们部门提出辞职的部长,还让他公开了到目前为止都无法想象的超大型作品。就连对游戏不甚了解的我,都知道了将由梦幻般的队伍进行制作。对此一无所知的我在家里看了nikoniko的直播后,甚至特意开了瓶啤酒。
公司内部感到震惊的人也有很多,社长是看到了骇人的妖怪然后失去记忆吗,是被什么暗中潜入的东西附身了吗,说着这些与神神秘秘的话。不过如果是知道之前公司发生的事情的员工的话,确实是难以置信的变化。
“喂——!NishinAme老师说了ok哦!接下来只要和老师见面,顺利结束的话就能开会了!”
一回到开发部,就大声地向大家汇报成果。
说起来,就算是出版部,也多少受到了公司变化的影响。
关于之前不应该使用的本公司的游戏ip,也积极地通过各种媒体平台开始宣传了起来。
不知藏在了哪里的大量开发部的资料也突然间送了过来。似乎也有充满魅力且满足读者需要的东西,暂且就边准备fanbook,边制作漫画吧!的战略,陆续制作了各种书籍。而且也受到了读者们的好评。
(译者注:fanbook,原文为ファンブック,一般是指游戏,动画,电影,小说等,关于原作品的解说和作品的背后故事,对作者或制作人的采访,插画,照片等未公开资料的相关情报的书籍)
一到自己位置,赶快打开了与NishinAme老师的聊天,发送了随时可以开始通话的信息。等待回复的时候,我继续回想着公司的事情。
“不过,不过呢”
社长转换公司的方针,突然要制作大型游戏,总感觉把公司里的充满不稳定氛围一扫而光了。
如果不是谁做了什么的话,是不会突然间发生这种变化的。
有具有这种影响力的人有吗。
“啊,对我来说是没有啦”
要是知道是谁了,我得请他喝一杯。对他所作的表达感谢。
NishinAme老师的头像亮起来了。似乎对方答应通话了。
“初次见面,这次能和老师联络……!”
一定要把连载拿下。
◆
Succeed的开发部,往常是充满活力的地方。
“好的,非常感谢。那我这边就可以继续了”
我刚挂掉电话,就把通过聊天框把手边收到的文件发了出去。
再次基础上还用内线频繁地和工作人员联络。
“辛苦了。需要填写的文件我收到了的话就共享给你”
“帮大忙了!但好像没有和河濑川部长商量过……”
“没事,为了以防万一还有个上司在”
因为受到了突然生病而辞职的外包工作人员的影响,发生了一整个部分可能会全部延迟的情况。
负责这部分的年轻新人员工,就像预料的一样,因为没有其他可以委托的对象而苦恼着,我便以中介的形式介绍了其他的外包对象,在出大问题之前解决了。
“啊啊,这也是需要经验才能解决的事情呢……”
有很多解决办法的人真的很厉害。
在成了社会人后我切实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别忘了关注那个辞职的外包员工哦,我刚要把这个告诉负责人,别的电话响了。
“部长,是第一部电话的斋川小姐打来的”
电话那头,是当代首屈一指的人气插画师。
“打来了呀,谢谢。转给我吧”
按下保留键后,我呼——地呼吸了一下。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我心中默念几遍后,按下了第一个按键。
“……斋川,这个月是有45天吗?”
“啊……!!可,可以挂掉吗!?”
“挂掉的话我就到你家附近的家庭餐厅去堵你哦!知道吗?你已经拖延三次了哦!说好月底的,结果已经到下个月中旬了哦!什么时候能画完啊!”
“明,明明明天一定能交明天早上一定交,这次真的不会再晚了!”
“绝对要交哦!一到正午,做好我就用你家的电话线掐你的准备吧!”
对不起——!听到这句话,挂掉了电话。这是打了十几次后才终于打通的一次。虽然听说过确认插画师的工作进度是很难的事情,但确实是很困难。
“但即使这样,啊啊斋川她啊……”
在她作为业余插画师时,是能好好地在截止日期前交稿优等生,但在变成职业插画师后,有太多的工作,有太多要考虑的事情。结果频频拖稿变成了常态
啊,这样的话,她应该能交稿了。和她一起工作之后,我也逐渐学会怎样和她相处了。
“部长,第三章的次要角色设计的模型交过来了,拜托您来检查一下”
“好,我这就去”
我站起身来,确认送过来的3d数据。通过九路田。拜托了可靠的工作室,在初稿阶段的质量就大不相同。
(有预算真是,太好了)
和以前总是要以便宜的价格推进的状况完全不同了。
“那么,就这样继续吧。因为正在等接下来的,我们也要尽早回复哦”
我知道了,工作人员这么说完后便去制作指示书了。
我在回自己位置时,看了一眼开发室。
确实感受到现场的各种地方,全部都动起来了。报告注意到的地方,互相之间的沟通和小型会议,之前也都没有过。
“诶?”
在我离开座位的一阵子似乎谁把东西送来了。
“样品杂志,送来了呀”
堆在一起的信封上,放着一本漫画杂志。
是Succeed出版的月刊漫画。到目前为止,虽然它只涉及漫画和动画在媒体上发展的情况,但最近似乎也开始设涉及本公司的游戏的信息了。尤其是现在,因为Mysclo的最新消息所以也卖的很好。
样品杂志,是相关人员所收录的样品的杂志,每月都会送到总揽Mysclo制作的我这里来。
“会怎么总结的呢……”
赶紧,我开始确认是怎样的形式刊载游戏。封面上赫然写着Mysclo标题,以总力特辑为名。
志野亚贵,奈奈子,贯之,斋川的笔名,也在各自的部分活跃。这次最吸引眼球的报道是,是对各位创作者的长篇采访,每人都有整整一页的内容。
在游戏信息栏处,角色的草图和企划阶段创作的插画也有刊载,还有对故事后续的预测和来自知名人士的应援评论。
确实是,在被当成大作对待呀。
“——真的,像是做梦一样”
一个连能不能制作都不知道的无法想象的危险企划,现在Mysclo已经成了游戏业界备受瞩目的大作。
看完杂志后合上,我把它放在和其他传阅用的不同的工作人员的桌子上。
“嗯……”
环视整个开发部,虽然还在上午,但已经有好几个人到公司了。
在Mysclo开始开发以后,工作时间也开始逐渐改善,维持着的弹性工作制,但出去的人也尽可能在下午回来,晚上回家,形成了这种规矩。
虽然各个队伍一开始都不太理解,但最终加入了这种风潮,例如几乎没有躺在地板上睡觉的开发部员了。
“啊,只是关键的社长也有点工作过度了呢”
苦笑着,我看向茉平先生的位置。
现在社长正在工作,在下午才会来这里。
明明是性格认真的人,游戏机,玩具和漫画却随便摆在桌上。作品的资料也堆得像山一样。开发工作真是让我快乐的不得了,他本人也略带害羞地这么说过。
“变成……这样了呢”
沉浸在阴沉空气中的开发部,完全重现了往日的活力。
各支队伍也都愉快地工作着,都对自己的工作都充满动力。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偏执地认为是在被迫工作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和半年前不一样了。在制作新作品前那辛苦的阶段就像假的一样。随着社长的焕然一新,我们也不再害怕失去工作,能认真的在Succeed工作了。
能在梦幻般的环境中工作和大家一起创作,每天醒来时都会掐着自己的脸,确认这是不是真的。
“真是,多亏了他呢”
从窗外,我眺望着,把一切都变成现在这样的他的周围。
他现在,却不在开发现场。
因为他本人,是这么希望的。
◆
位于五反田以西边的twins股份有限公司的两位社长中,加上了‘原’的社长正在拼命地与电话那头讨论着。
“所以就算是敝公司,在哪里也是绝对不能让步的,对对,是的,为了能将贵公司的商品宣传到更为广阔的地方,虽然和失礼,但是把贵公司社长的脸放在包装箱上,确实有点难了……”
稍微往旁边一看,设计师和方案起草人,还有现任社长,都在以一种不要输加油啊的表情,一直看着这里。
(可恶,要是我知道是这么难的事情的话……!)
这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这样的话真的太没说服力了。
哎,虽然也是作为社长不得不做的事情吧。
“对,是的。所以,关于这个提议,不是在包装箱上,而是在贵公司的动画频道,上传贵公司社长主持的动画怎么样呢?那样的话,商品的宣传就放在了其他地方,担心的事情也没有了,对,动画的制作也将由敝公司承担,包括构成,那方面的负责人……”
虽然是非常傻里傻气内容,但关系到几千万日元的营业额,做好了绝对要拿下的觉悟。
过了一会儿,电话终于结束了。向着疲惫地在椅子上伸懒腰的我,拿着瓶装茶的早川走了过来。
“辛苦了,非常感谢。多亏了桥场顾问,我们公司又获得了新顾客”
朝着故意向我道谢的早川的肚子,我轻轻地打了一下。
“我还想着发生什么怪事了呢,说遇到点小困难能不能来代替我一下的电话过来,像是社长室长的大叔走了出来,问我现在能不呢改变一下包装箱,这是什么商量啊”
以上是谈话的内容。
敝公司twins,活用了迄今为止的销售促进工具的制作技能,作为新事业进入了包装设计的领域。
有几个包装确实交付给了对方,获得了高度评价。之后从准大型级别的汽车用品制造商收到了新商品车蜡的设计需求。而且也包括了大型外包装等的印刷,一定是个大工程。
我们花费了相当大力气设计了商品,也尽全力组建了队伍,终于确定了设计方案,进入了校对完后送进工厂的阶段了。
“不过啊——真是的,突然说把社长的脸放在包装上什么的真是”
早川苦笑着。
对,把独掌大权的知名汽车用品制造公司的社长的尊容,在这个阶段让把它放在包装上,对方对我们说了这样的话。
当然,这件事也在公司里引发了骚动,设计师和方案起草人也很困扰,在想要怎么办的时候对方电话打了过来,便拜托我应对一下,大概是这样。
被说了这种不合道理的事情的时候,重要的是先确认前后关系。是谁说的,是谁决定的,是在何种情况下打来的电话。
“总觉得像是,那位社长室长的闹剧呢。一句喝茶时的闲聊,把社长的尊容放上去的话就能大卖哦!这么一说,社长意外来了兴致,就和我们讨论起这个事情来了,过程大概是这样。”
“是社长独掌大权的公司里常有的事呢。总之今后和那边往来时有必要把这一点检查”
是让我们公司的两位代表,一起叹气的事情。
“不过呢”
早川边点头边说,
“果然,你还是擅长解决问题啊。似乎再也不能说你是年轻的营业人员了”
“变成擅长这些事情,也没办法呢”
笑着回答,有着这样那样的像这样的技能的话,确实是过着安定不下来的生活吧。由人类制造和人类销售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是需要这种腥臭味的技巧的吧。
“桥场你啊,是真的会洞察人心呢”
早川的语气,稍微有点认真了。
“所以,也离开了Succeed的现场吗?”
我笑着点头。
“没有现场经验的人就算在哪里,也只会碍事吧”
Mystic Clockwork的制作正式开始,我也按照企划书,当初决定作为制作人进入现场。
可是,实际上正式进入制作后,不用说家庭游戏机了,关于最新的游戏情况的实际经验都没有的我,随着疑问事项的增多,不久关于实务的事情就都拜托给河濑川和九路田了。
(而且,这也是我希望茉平来的原因)
在两位现场导演之上,有着事务经验的值得信赖的负责人。既然连位置也被填补了,已经没有我能做的事了。
现在我就只是在一周一次的会议上听报告,确认大概的流程,提提建议的程度了。
因此,时间也空了出来,便回到了我辞去代表这一职位的twins。
“明明是大功臣,不寂寞吗,这样”
虽然早川这么说了,但我对这件事已经满足了。
“如果是一定要我在现场忙来忙去主持的话,肯定不会是好作品哦”
现在这样,现在的Mysclo的现场非常充实。
在制作工作中可以说最重要的就是,集齐制作的人。
这件事情迄今为止不知道做了多少次,Mysclo现在的阵容几乎可以说是完美了。
只要说出名字就能聚集大量人气的创作者,在实务层面的可靠的导演,还有,总揽一切的能够进行强有力诱导的制作人。
知名人士的竞演,新硬件的首发游戏。虽然让一切都顺利进行有一定的难度,但如果是他们的话一定能做到。
所以作为最后的办法,只会妨碍他们的我便抽身离开。
“所以,之后如果有什么麻烦事的话,交给我吧”
“果然不是做顾问要做的事情呢。不过呢,会拜托你的哦”
好好,我刚刚这么回答,内线电话响了。
“你好,有什么事情吗?”
我拿起电话,电话那头的峰山小姐,
“社……顾问,有客人。”
“找我?没有预约啊,是谁呢”
回到twins后,因为还没通知公司外部,现在应该是几乎没有会来寒暄的客人的状态。
所以,能够联系上我的人,只有知道事情的几个,
“是Trans-active的,竹那珂小姐。”
我认识的人。
◇
从精明能干且开朗,从大学的后辈,变成我在经营界前辈的竹那珂里樱哪里说的第一句话是,
“辈前真是太强了!说得更任性一点的话,就算这是我的游戏~!之类的话,我想大家也会同意哦!”
是‘不要总结成这么一小段啊’式的说教。
“我,我说过了不想成为那种制作人吧!”
那种制作人想参与现场,但会把现场弄得混乱而且会增加没必要的工作。虽然他们无处不在,但他们不应该无处不在,既然我讨厌这种制作人并生活着,那自己就绝对不会成为那种制作人。
“这么说的话……我知道了哦。辈前就是非常注意到这一点,Mysclo的开发才会如此顺利吧。”
在现场且备受美术熏陶的竹那珂小姐这么说了的话,暂且算是及格了吧。
心里刚想松一口气,
“不过!果然这只是竹那珂的想法啊!果然我还是期待着一边领导着大家,一边士气高涨地推进着这个无与伦比的项目的辈前!”
简直像是在说‘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果然,又开始说教了起来。
“现在还在对我这么说的人,不是只有……竹那珂小姐你吗”
虽然我离开现场,但是希望我再次回到现场的人,现在依然有很多。而且不是和北山团队有关系的人,从过去在这里打工时的同僚和一直在Succeed工作的社员,也这么对我说。
(真是……非常感想能说这种话呢)
不过,如果因此就回到现场就神气十足摆架子的话,一定会变得混乱吧。在擅长的地方引起风波的话,项目的进行就不会有蠢事了吧。
“所以,我就这样成为了坐在边缘的大叔了就好了。在一周一次的会议上看到游戏正在顺利制作,真的很兴奋很期待”
这句话不是假话。
实际上,看着在脑海中描绘的Mysclo现在正在逐步变成现实,是什么都无法代替的喜悦。
后悔什么的,应该完全没有了。
“真的是这样吗?”
突然,听到从背后传来的声音,我全身颤抖了一下。
“诶,什么……?”
我转过身,那里是,
“茶,我拿过来了。虽然顾问这么说了我也很高兴,但只要实际看上一眼,我不能说这是100%的事实。”
可以说对twins了如指掌的,之前在人事,现在从主任升任部长,一边说着升职会很麻烦所以不要但还是接受了的,峰山音美小姐。
“啊,茶,谢谢……那个,我,很奇怪吗?”
我虽然不认为我没有露出那种样子,但被她这么一说我也没自信。
毕竟,不夸张地说她是全面把握着公司的人,比起我的记忆更能让我相信。
“不知道现在说可不可以,那个,因为在其他的公司的人面前……”
突然间,峰山小姐看着竹那珂的方向。
“没问题!我即是Trans-active公司的代表,也是桥场恭也后援会的十年会长!”
“什么时候有的,那种会!”
“我知道了,那么说了也没问题吧”
“峰山小姐为什么这么快就理解了啊!”
我是前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吗,被女性强行决定自己的选择的和争论中老是处于下风的体质,似乎要跟我一辈子了。
“首先,顾问会早上比谁都早到达公司”
我们公司没有雇佣清扫人员,所以我做着清扫的工作。作为顾问确实是没有什么难处理的事情,在工作间隙就开始做起来了,
“那时候,在没有人的时候经常叹气,看游戏杂志,回忆着过去”
“那,那是,什么时候看到的!?”
“就我所知,有好几次了”
是我辩解不了的次数。不过,是在哪里看到那个样子的啊,她……。
“接下来,在公司的会议上,也有作为业务而涉及与游戏相关的书籍的时候”
“这,这一点应该不用特地用这么奇怪的说法说出来吧?”
峰山小姐率直地点头。
“是呢。不过,一边胡乱地翻着样品书籍,边嗯嗯地点头,露出愉快地微笑后又是一副寂寞的表情,这一点有设计师和营业人员的证言可以证明。这一点也收到过好几次报告。”
“……………这,也被看到了吗”
“还有次是,在去热海的社员研修旅行的时候,顾问在当地的游戏中心一动不动盯着机器”
“够,够了,我知道了!!”
我慌忙让报告停下,瞟了一眼竹那珂的方向。
“很~~好的报告,非常感谢,峰山小姐!!”
峰山小姐露出恶作剧般的微笑,看向我。
“不好,好像说得多了一点。那我就先……”
然后峰山小姐,说着那我就失礼了,没看我就离开了。
“不是,那个,是这个吧?”
“不是,还有太多留恋吗”
我没办法回应。
就像说的那样,我渴望着现场。为了解决问题,意外而四处奔走,和创作者们一起思考对策,解决一个后又处理下一个,那位脚踏实地式的现场型制作人,对导演一职的渴望完全复苏了。
现在作为顾问的工作,谈不上无聊。像是说服那位社长室长,想起了在攻略过程中的乐趣,原来,对外的工作很适合我。
不过,呢。
(是因为喜欢才……换的工作吧)
想再次回到,在现场自由活动的立场上来。
虽然因为如果说出来的话会让某人感到勉强,所以不能说出来,但这个愿望的火星,却一直都未曾熄灭。
所以,竹那珂小姐说,
“辈前,不试着来做吗,新作游戏”
“……嗯?”
那么说的时候,很明显我的心正澎湃着。
“虽然是过去的话了,美国的事,还记得吗?”
“啊啊……嗯!想起来了哦”
虽然是有点遥远的记忆了,但确实有说过的记忆。
她担任代表的名为Trans-active的公司,由她的父亲担任社长,是从海外游戏的本土化厂商发展而来的。
那家公司,七年前以美国员工为中心,由制作原创游戏而成为话题。那么,根据这个流程,辈前不试着考虑一下吗,我从竹那珂小姐那里听到的话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不过也是七年前的话了吧?”
不用说超大作了,就连普通的开发也早在很久以前就结束了。
“是啊,那个时候说的话确实是已经结束了,但在之外还有一点,意味深长的话哦~看!”
这么说着,竹那珂小姐把一个有点历史的DVD盒子放在桌上。
“这个是……,哇,好怀念!”
不可能忘记的,是在大学时大家一起制作的《春空》的包装盒。
“诶,不过这个……?”
仔细一看,虽然包装上的插画是见惯了的志野亚贵的作品,但是logo和其他表记,都和原来的不同。
“是的,这是海外版本。在很久之前,有过这种联络吧,还记得吗?”
记得。在大学毕业还是没毕业的那段时间,从竹那珂小姐那里,海外的开发那里,是有说过想把春空移植到海外的事情,在赶快和大家得到共识之后,表示了可以。
“不过,海外版怎么样了?”
“这个,是私有物哦。现在正打算在美国成立新的独立游戏厂商,叫做兰迪的哥哥那里”
说到这里,竹那珂小姐笑了出来。
“而且他,是粉丝哦。是春空的,还有作为领导者整理出来的,导演‘恭’的粉丝!”
“啊……”
那个名字,不可能忘记。
作为同人,而且是有年龄限制的作品,那个作品的信用,全部都是以与实际不同的名义出来的。我使用的名义便是‘恭’。
“然后,就是兰迪说的话了。他说,‘如果恭还想继续制作游戏的话,想那时候和他一起制作!’”
“原来有过,那种事吗”
是一种总觉得不可思议的感觉。
想来,眼前的竹那珂小姐也是,以春空为契机所认识的。虽然是留下了很多后悔的作品,但通过那个,把缘分扩展开来了,创作真是奇妙且有趣的东西。
“虽然兰迪正在担任剧本和企划,但总是会不可避免的向内,所以正在找一位把能够意识往外扩展的导演”
那时候,正好是把日本版的制作的事情和竹那珂小姐说的时候,无意中把春空的话说了出去,现在似乎变得不得了地火热了。
“很高兴,明明是很久以前的作品了”
是太阳下放久了吗,已经有点褪色的包装,诉说着是时间的流逝。
不过,从那时起就诞生的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正像这样鲜明地呼吸着。娱乐就是通过这样,激励着人前进的。
“不用说,工资自然没有那么高,无论如何因为去了美国工作,不能就这样接受也能理解,但”
突然,竹那珂小姐把脸朝我靠近,
“我觉得是,非常好的事情哦。包括兰迪,其他的工作人员也对辈前怀有尊敬,也有实力。还有重要的就是工作室员工很少,可以很自由的工作。”
恐怕详细地记载着吧,她把装了文件的信封,放到了我的前面。
“——判断,由辈前自己做出。我等着,您的答复”
在纯白色的信封前,我摒住了呼吸。
是非常,有魅力的话。我一直对美国感兴趣,关于于海外生产的游戏,话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一直想要这些信息。
不止能在现场体验,还能实际作为工作人员参与制作。而且是,和自己作品的粉丝。
既然有互联网,那么在各种方面的障碍就能少一些。也不是会和这辈子就此分开,现在不论是在哪个国家,只要能出机票钱来往也不会太难。
只是,我也只是在几个月前,回到了自己的公司。
确实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再次回到业界这种事,如果不对大家,对作为干部的那两个人,好好谈谈的话。
“稍等,我和敝公司的员工商量一下后”
再讨论,我刚要这么说的时候,
“请让我说句话!”
“请让我说句话!”
“哇!!”
会议室的门开了,早川和峰山一边大声说着一边堂堂正正地走了进来。
不顾在一旁震惊的我,早川先生径直走向竹那珂小姐,
“初次见面竹那珂小姐,在下是twins的代表早川!”
“好的,这里是竹那珂!很早就从桥场先生那里听说过您的了!”
“那就直奔主题,在这里的桥场恭也,请您务必把他送去美国,拜托了!”
“您这么早的回复,非常感谢!那就赶快准备办手续”
“请等一下!”
可能会让我考虑整整一个小时的事情,差点就在一分钟内决定,我赶忙中止了。
“为什么要拒绝呢,桥场”
“无论如何,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好好考虑后再决定的话……”
有这种必要吧,虽然我想这么说,
“不过,顾问,是想接受的吧”
峰山小姐那过于冷静的声音,把我这种转弯抹角说法击了个粉碎。
“那,那是……”
“大概,这就是您说的考虑吧。把早川社长和我叫来会议室,顾问再开口。‘我想去美国’然后我们会说,‘就算顾问不在,我们也会好好经营公司的’”
“然后以我和桥场用力地握手告终吧。都成套路了”
“唔……”
想说的话都被说了,说实话,确实是这个流程。
“所以我们在会议室外面一直听着,所有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啊,被听到了吗,还是两个人。
“所以,我和早川社长商量了一下,不如抓紧表明态度。这样顾问也省去了这样那样的麻烦。”
“接受吧,顾问”
“……”
对这么顺利地做出决定感到些许不安。
“你也想早点,制作游戏吧?”
早川的话,确实很有效果。
“……竹那珂小姐”
“在”
我收下了信封,低下了头,
“拜托了。请一定,让这个故事继续下去!”
我看着精神满满地点头的竹那珂小姐和,站在一旁笑着照顾着我的,公司的两位干部。被我信赖着的,而且最理解的我人们围绕着,我决定再次,回到游戏制作现场。
(美国,吗)
盯着手里的白色信封,应该是快乐夹杂着不安吧,我期待着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
第二天,星期五。
在Succeed的大会议室,正在召开Mysclo的定时联络会议。
随着河濑川让会议顺利进行,确认整体上没有问题和各个部分的进度后,即将宣布会议结束时,我让核心成员,也就是我最熟悉的成员们,先留下来。
然后,告诉了他们我想去美国的事。
“诶,什么,美国……!”
“真的很突然啊,是从之前就在考虑的事情吗?”
以奈奈子和贯之为中心,会议室里一阵惊叹声。
不过,到目前都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我自己也是,如果竹那珂没有告诉我的话,我都不会把这当成是可选项。
不过,现在我想做的事情,应该就在那里吧。
“突然这么说确实会让大家感到震惊,但对我来说,从再一次重新学习游戏制作的意义来说,在独立游戏制作商制作小规模游戏,我特别想挑战一下。”
我把理由也告诉了他们。我从游戏的实际制作现场离开,六年的空窗期后再次回来,这点似乎大家也都能理解,
“但,但是这样的话,在国内不是也可以吗?不用去海外也可……”
奈奈子的问题最多了。
不用特地去海外,在国内也有很多创作激情很高的独立游戏制作商,不用特地选择海外也可以……会这么想也是自然。
“这次,那边向我发来邀请,非常希望我能去那边是最大的理由吧。再加上,这也非常符合我现在想做的事情”
现在的代表兰迪,除了是春空的玩家这一点外,在游戏制作的方向和想法等等,能和我共鸣的地方也有很多。
再加上,他现在正在牵头的团队,以此为机会想挑战制作其他类型的游戏,这一点让我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在除了视觉小说游戏外的领域,完全没有经验的我,确实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无论国内外,能凑齐这些条件的制作商仅此一家。
“我倒是觉得可以”
九路田双手抱胸说道。
“虽然桥场做着Mysclo的监修,但只是出席一周一次的会议的话,我不认为这能够激发出这家伙的积极性”
“是啊,如果原公司可以的话,从Mysclo的制作队伍来看,可以说没有什么问题”
包括河濑川,整个导演组,似乎都理解了我的状况,很快就给出了答复。
“不过,就算这样突然去美国也……应该不会一个多月就回来吧?”
对着贯之的疑问,我点了点头,
“是啊,去了那边的话,确实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申请也会基于这一点考虑,大概要几年吧”
“诶……这么久吗?”
斋川发出了震惊的声音。接着竹那珂,对我的话进行了补充,
“桥场先生个人的话拿到劳动签证可能会很难,所以会作为Trans-active的技术岗位申请签证。但是这和旅游签证是不同的,大概最低三年,有必要的话会延长时间,大概是以这种形式还有……”
游戏,不是一周或是一个月能制作出来的东西。新加入一个团队,从各个开始互相认识到一起制作,制作出第一款,第二款游戏后,才算是正式开始制作。
所以,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
“关于Mysclo的会议,还是会参加的哦。不过,我是线上参加了”
大概是问题的都问完了吧,大家也都不说话了。我确认这一点后,
“因为会暂时离开大家,当然我也会感到不安,但还是想去挑战一下”
大家也,像我在学生时代时一样,理解了我不能在现场的最前线工作了。所以,便没有了反对的声音。
最终,一直沉默着的志野亚贵,开口了。
“恭也君,这是你想做的事情吧?”
我点头。
“嗯,所以我想去。”
志野亚贵“是这样啊”小声说着,就像她目前为止一直做的那样,温柔地微笑着,
“那么,我会给你加油哦。到了那边之后再联络吧”
这么说着,给我送行。
这个团队最让我觉得宝贵的一点是,只要决定了,那么事情就顺利推进下去。
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关于我今后参加会议的方法和,有必要让我确认的点,也都认真且迅速地整理出来了。
超越了只是朋友的关系,互相都能把握技能和状况,经常能够出现有建设性的讨论比什么都要强。
然后,
“恭也,加油啊”
“虽然还是有点担心辈前,但我期待着大作哦!”
“要是不在哪里办欢送会的话~~我会找好地方的!”
“虽然并不担心工作,但也要注意健康哦。你啊,意外地会在这些地方疏忽大意”
大家都各自,对我表达了祝福。
(真的,非常感谢)
最初感到震惊的奈奈子,不知何时回到了往日的笑容,在一片和谐的气氛中报告会结束了。
◇
在和各位联络过后,我来到了社长室向茉平先生报告。
“是这样啊,我觉得很不错哦”
茉平先生爽快地肯定了我的决定。
“非常感谢……总觉得,这么快理解了让我吓了一跳”
“是希望我‘别走啊!’像这样恳求?”
我赶快摇头。茉平先生笑着,
“不好意思,开个玩笑。一看到桥场君就像为难为难”
“那这算是允许我了吗,已经……”
发表结束后,茉平先生也有一点,开始对我恶作剧了。
不用说,虽然是玩笑话,不如说比起以前距离拉近了好多,有着像是能依赖的大哥哥之类的感觉。
(不过,头脑好的人心眼都坏,这句话到最后都没错就是了)
最近和队伍里的成员完全消解了矛盾,似乎也从河濑川那里听到了目前为止关于我的抱怨……这一事实我也从茉平先生那里听到了,但没告诉具体内容。
总是,这就是他心眼坏的地方。
“要认真点的话,那我就直说了,现在的桥场君的位置一直都摆错了”
“那是指,我没有发挥作用,吗?”
茉平先生摇了摇头,
“不是,是你作为制作人,很好的胜任了检查这一工作,完全没有不好的地方。非常让人安心哦。只是……”
他笑了出来,
“对你而言,不要站在后方做甩手掌柜,如果不更多更多的在制作现场挥洒汗水工作的话就太浪费了”
“唔……”
果然,这个人是真的坏心眼啊。
“不过实际上,桥场君自己也这么认为吧?所以才接受了竹那珂小姐的邀请”
“是的,难得重新回到了游戏制作的世界,想更多地在现场工作,这种想法非常强烈”
是吧,茉平先生这么说完,就用平板点开了某个文件,展示给我看。
“实际上我也,找到了似乎能向你介绍的独立游戏制造商”
“果,果然很可怕呢,茉平先生!”
我最近开始,称他为处世周到的魔鬼,现在看来这个称呼没错。
“幸好,比起我的竹那珂小姐的带来的才是最优解,你果然,还是适合在现场四处奔走哦”
“我也,这么认为。”
“在那边体验到了游戏制作的现场的话,希望你能再次回到这里。这样的话,就能一起创作出更加有趣的东西了”
一瞬间,我的身体有种让人浑身颤抖的喜悦。
和茉平先生相识,虽然已经过了好几年了,但是会有像这样理想的关系,真的太好了。说出心里话,把自己的所有想法全部坦露出来,我们才能像这样站在同样的领域。
“好的……!”
虽然也有没能成为这种关系的未来,但我想对让我得到这个结果的东西,表达我深深的感谢。
“啊对了,有向全体工作人员说过吗?”
我点头回应着茉平先生的问题,
“大家都,特别为我高兴。虽然有点困惑,但也笑着和我送行”
我这么回答,茉平先生却第一次,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笑着,高兴着,吗……”
茉平先生,用认真的目光看向我。
“你真的觉得,大家都很为你感到高兴,吗?”
“是,我是这么想的了”
我这么说,茉平先生露出了略微阴沉的表情,抱着胳膊。
“哪个,怎么了吗?”
“桥场君,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好……”
茉平先生,用像是愕然的表情,混杂着叹息,
“你啊那个,与非常诚实且值得信赖相反,有的方面稍微……有点迟钝了。只有那个,如果能理解就好了”
“诶,好,好的”
茉平先生也这么说了,那我似乎,缺少这种微妙的,推量别人内心的能力。
(我,真的有那么迟钝吗)
想来,河濑川也这么说过我,大家在都知道这一点的基础上,却不得不要和我往来,我感到有点恐惧。
而且几天后,我被指出的缺点,以非常明确的形式出现了。
◇
和大家报告完后,因为要办各种手续,在我去政府和律师事务所的途中,突然收到了Rine的消息。
“是谁呢”
河濑川也会不定期地发来“我去喝一杯了你快点来”这种消息,正当我这么想的时,
“恭也,晚上稍微能出来一下吗”
是奈奈子发来的。
“少见啊”
不是收到信息这件事,没有让我觉得特别少见。
主要是奈奈子,现在正在录影~~,要摄影现在正在路上!这种类型的消息,不会特地把时间放在消息里,每次我都期待着看到她活跃的身影。
只是,像这样在休息的时候发来见面的邀请,就算是私人的也很少见。
“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没问题”
奈奈子马上就回复了。
“没问题哦,在哪里见面?”
如果是两个人见面的话,就像以前竹那珂小姐设定的那样,应该会设置在完全单独的房间。
在我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意识到我忘了关键的事情。
“啊说起来,是有什么事?”
是什么通知吗,联络吗,那样的话不用直接见面也可以就是了。
在向大家报告去美国的时候,我想到了最初退让的她。同时,也想到了茉平先生的话。
之后,我想到了不得了的事情。极其不逊,你以为你是谁啊这种从全世界涌来的骂声。
“……………………………”
啊,不会吧。
确实,会有这种妄想的根据是,我在学生时代经历过的事情。
然后现在,她对我,也没有特别讨厌的样子。不,不如说,她对我抱有好感,这么说也完全不是厚颜无耻。对于并无特地有着什么想法的对方,就算是学生时代的朋友,也不会这么频繁地发消息吧。
就像是拼图的一片,很明显朝那个方向会很很合适。然后最后剩下来的部分,这样发展下去的话,
“奈奈子她,是喜欢……?”
不,不不不,是笨蛋吗你。
她可是国民级的大明星哦,在社交平台上有着三百多万粉丝哦,即使是众星云集的Mysclo里,也是鹤立鸡群。就算是在乡村的爷爷奶奶辈,也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哦。
这样的孩子,对一个六年来都没有过任何交流的男生,是不可能说什么的吧。
就算是我要去美国这件事,可能会发生什么特别的状况,也确实是非常自大。
非常自大,我这么想着……。
脑海中,我打了厚颜无耻的自己的脑袋几百次,我确实做好了万分之一可能会发生的‘那件事’的觉悟,朝着和她见面的地方走去。
◇
奈奈子定的地方,是在海边的某处。
像是小型的公园,夜景很美,平时应该会有很多人,但现在只有我们。
“这里,是秘密的地方哦”
似乎原本是某家公司的仓库,最近才整备成的公园。所以,能像这样安静地对话,也只有现在了吧。
会合后,两个人在海边走着。这里足够宽敞用来散步绰绰有余,看着停泊的大船,看着挂满灯饰闪闪发光的桥走着。
“也只是,偶尔吧”
看向远处,奈奈子想起了过去的事情。
“像这样,两个人去什么地方的事情也有过吧”
这么一说,我复苏了好几次的记忆。
和她,正是对她进行个歌唱特训的时候经常一起行动。打工的时候也是一样,突然间就去卡拉OK也有过好几次。
只是,在那以后打工也辞了卡拉OK也不去了,次数就渐渐少了。
“嗯,学园祭啊,是吧。还有是……”
在我想是什么时候的事时,
“是学园祭和,去贯之老家时的神社哦。还有在心斋桥一起和别人见面的时候,之后还去看了电影呢”
奈奈子令人震惊地清楚地记得,举出了两个人去过的地方。
“学园祭的时候,我明明这么兴奋,却老是让恭也担心,还把烤鱿鱼直接塞进嘴里吧”
“神社,风铃很好看吧。因为恭也突然沉默了,我当时真的很紧张哦”
“去心斋桥的时候,替我说了很多话也很高兴……”
“还有,去看电影的时候我还哭出来了,稍微有点羞耻呢”
于是,在哪里做了什么事,就连我当时怎么想的我都。
不用说,我当然记得,但却不那么鲜明。
被这么说出来后,我才想起来是这样啊。
“我都记得哦,因为”
是我突然间意识到了吗,奈奈子突然笑了出来,说道
“都是宝贵的记忆呀”
似乎有点害羞,小声地继续说着。
(……………………)
6年的空白,一瞬间缩小消失了。
认为自己太自大而想到的“不会吧”,居然是正确答案。
正在我犹豫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奈奈子,
“我有,想说的话”
这么说着,她轻轻的吸了口气。
和目前为止,她说话一直用着的开朗的声音不同,明显变了。
确实就算是再怎么迟钝的我,也能理解那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想再稍微晚点说的。大家都在制作游戏的时候,恭也也很忙”
闪烁着的橙色的路灯,映照出她的侧脸。那个表情,看着那个思考着什么的表情,我意识到了自己是真是笨得无可救药。
(茉平先生也应该会惊讶吧)
我一直都没有实证,直到她做出这种表情。
自负是怎样,过于自大又是怎样,在烦恼着这些的事情本身,就已经表现出了我的愚钝。
“不过,你说了你要去美国,我在想如果不说的话,如果再不说的话。所以,让你今天来了这里”
试着思考的话,也只能思考这件事情了。
连日程表都精确到分钟的她,与我有关的事情却对时间特别慷慨,每每都与我联络。
只是,作为关系好的同级生,就算曾经抱有好感,但现在不可能会有吧。
“就算是一直见不到的时候,也没有忘记恭也的事情。可以这么说呢。我,想唱很多很多的歌,想让很多很多的人来听”
这么,约定过。
于是她一直唱歌,成了了不起的存在。已经让我无法想象的,非常非常多的人,听到了她的歌声。
“即便是现在,也会想起来哦,高中时的事情”
那是奈奈子,完全不喜欢自己的时候。
“把最喜欢却不擅长的唱歌,封锁在了内心深处生活着的时候,看着我的人,一个也没有”
被以百万为单位的观众看着的她,难以置信当时的奈奈子,是不被任何人认可的存在。
“所以呢,说不上是非常但也是难以形容,对我来说,恭也的存在是非常大的哦。让我喜欢上唱歌,从那个时候开始”
奈奈子已经,在很久以前就在我遥远的前方走着了。并不是谁给了她指导,而是靠她自己的力量。
可是却不是那样。她即使是现在,也在和我一起走着。
“我决定了。对我来说,努力到了这里的话就对恭也说‘喜欢’。完成还是学生时的就约定好的事情”
于是她,
“我,喜欢恭也,最喜欢了”
完成了和我的约定。
“没有变哦。一直都没变哦。从之前说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喜欢恭也。真的一直,都是那样”
从时间回溯前的时候开始,憧憬着的存在的N@NA。
在到达那里之前的小暮奈奈子,一直对我抱有好感。
但我却把这当成是我自以为是的想法,还一直认为它已经消失了。
(……谢谢,奈奈子)
和感谢的心情一起,清晰地记起来了。
那是贯之回到共享住宅的第二天。那时候,她说她喜欢我的时候,我和她做了怎样的约定。
“让我听到,你的答案”
奈奈子直接的目光,切实地穿透了我。
这样啊,我在那时候,和她约定过啊。
下次要好好回复我哦,这个约定。
要是下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用这句话回复吧。是啊,提前决定下来真是太好了。因为如果没有定下来的话,下次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奈奈子,我——”
夜间澄澈的空气,吸收着两个人的对话。
和经过了好几年的故事一起。
◇
想是还留在梦中似的,我以一种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的神游的状态,换乘电车回到了家里。
她说的话,表情,还有现场的空气,把这些都密集地记在脑海里,像是让它绝对不能被忘记一样继续支配着。
于是注意力便不能集中,在闭着眼睛都能回去的路上,差点摔了三次。
终于到了公寓,一开门,松了领带就倒在了床上。呼——地喘了口气,终于能些许安定下来了。
躺在床上,用手啪啪地拍着脸颊。
“桥场恭也,关于这种事情你是完全没有成长啊”
我自嘲着,像是被什么看着一样,
深夜的房间里,响起了收到消息的提示音。
看着画面上的名字,按照流程接下来应该有电话了,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命运有多糟糕。
“喂——河濑川?”
电话内容很简单,有事情要说想和你见一面,就是这样。
说了没问题后,电话直接挂掉了。盯着画面消失的电话,我像是理所当然般的意识到。
(不会吧……)
在我要去美国的时间点,河濑川充满好意的感情,还有奈奈子的告白。从要素来说,“说不定是这样”吧的旗帜立起来了。
“有件事,最后还是没说啊”
河濑川,在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一定会这么说。
那从学生时代开始就完全没变过。自己也讨厌这样做,所以会在告知目的的基础上再来预约。
可是这是,只说了有话要说这一句话。
我在好好做了心理准备后,迎来了和她见面的那天。
◇
两天后,我在新宿的一家酒馆。
与那种氛围正相反,在半径三米内大叔们的嘈杂声中,我面向河濑川英子。
她站起来连续喝了两杯高球鸡尾酒,把已经变红了的脸朝向我,突然间,
“喜欢你真是受不了啊!”
是让我没反应过来的程度,唐突地说了出来。
和奈奈子那时不同,完全没有那种氛围。说不定,是因为醉了而无意间说了不能说出的话。以至于,从河濑川口中说出来的“喜欢”,就像是干炸软骨和特浓高球鸡尾酒同样的程度的语气轻易说出来的话。
(似乎还是不要太深入比较好)
虽然为了人身安全这么做会比较好,但接下来,她让我沐浴在了怒涛之势般的污言秽语中。
内容的话,主要是围绕着对我有多迟钝这一点。
“大笨蛋,钝感男,超级恋爱音痴”
“对不起”
“毫无感知能力的恶魔,古董级轻小说主人公,无意间玩弄人心的下头男”
“对不起对不起”
我就这样,被骂了大概一个小时。
“总算是注意到了啊,要是还说没意识到之类的话的话,现在就把这超大杯的鸡尾酒倒在你头上哦”
“意识到了,意识到了,所以原谅我”
“我说过吧,在话的最后要加上‘对不起’”
“是的,请原谅我,对不起”
“从谁那里听到了要去美国的事,我想着是时候让所有事情有个了结,就打了电话过去,本来为什么我要像这样特地给你留出时间来重新说一遍啊,喂,你有在听吗超级钝感男”
“在听在听。对不起”
“那我问你,刚刚你说了你意识到了我的心情,说说看是在哪里注意到的吧。如果和我自己察觉到的时期相差不大的话就原谅你,要是时间差的太迟或是没猜中的话”
“的话……?”
“你就能从你的头发上喝到酒了哦”
“诶,那个,那个,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大家一起去白浜,去了白浜吧”
“去了”
“就是那天。那天晚上,大家都在玩烟花,我们两个就在一边看,看到河濑川的脸的时候,说不定,那个时候就是第一次吧”
“………………………”
河濑川沉默着,眼睛一直盯着我,打开了超大杯鸡尾酒的盖子,喝了大概三分之一后,
“真无聊。说对了”
总感觉,头上喝不到鸡尾酒真的太好了。
“太好了……”
“哪里好了!明明八年前你就意识到了,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啊!!”
“啊!”
总感觉,危机似乎又要来了。
“真~~~~~~~~~~~~~~是无可救药啊,桥场恭也!”
对着再次燃起怒火的她,我说,
“那个,河濑川”
“怎么了”
“没说出来是有理由的。我那时候,和谁交往之类的时期完全没办法考虑,我真的非常重视大家,按照那时候的发展,是说不出来的。绝对,优柔寡断啊,消极对待啊,那种心情下是绝对说不出来的。只有那个……真的是真的”
河濑川,像是要在我的脸上钻一个洞似的盯着,突然又把目光移开,
“……我知道哦,所以我也什么都不能说哦”
她小声地,嘟囔着。
◇
我们连续不断地喝着,就像往常一样她又喝到醉的不行,我把钱付了后,让她扶着我的肩,离开了店里。
谢谢惠顾——,背对着店员的声音,我们两个人漫步在深夜的新宿街头。是对着条街有着亲近感吧,我有种一直在这里的感觉,感觉不可思议。或许是叫既视感吧。尤其是,和河濑川一起的时,以前也有过这种事情吧,我常常这么想。
走过家电大卖场的小道,就到了有大型旅馆和办公大厦的大道。我找到了高度正合适且整齐排着石头的地方,正好适合坐下。我把外套铺在那里,让她坐下。
在附近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瓶茶,我把烘焙茶的瓶子递给她。像是进行过很多次的仪式。
河濑川接过那些,打开盖子喝了一口。呼——的呼了口气,像是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一样,摇了摇头后,
“……谢谢,一直都”
“不客气”
第一次两个人喝酒,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呢。
周围的大学生,还未成年就开始在饮酒会上露面的人中,只有顽固地坚持成年之后再喝酒的河濑川。那样的她,一边说着自己对酒没有什么兴趣,但开始喝起来后就成了酒精的俘虏这一点确实是很有趣。
从那以后,在同一制作组里的辛苦经历深有同感,喝酒的机会也多了起来。在那之后的大部分,都是我照顾醉的不行的她的模式。因为制作作品时,是我给她添麻烦居多,所以我想就在酒桌上保持平衡吧,她也每次都醉得不行。
“不行,真的不行了。一直像这样醉醺醺的然后被你照顾。我是缺少成长的要素吧”
“只要变得喝醉后也能保护自己,就很不错了哦”
确实,还是大学生时,大声哭出来的时候也有过好几次。从那里来看,成长了很多。
“一开始是-100,现在是-70,这可不能叫做成长哦。从大人渣变成人渣,人渣可依旧没变”
“河濑川还有其他地方很有魅力,没问题的”
不是附和也不是别的什么,我坦率地这么想。
“也就只是嘴上说说吧。这一点,倒是成为大人了”
稍微,有点执拗了。
舒适的晚风吹过。比起年轻时,感觉对周围空气变得敏感了。渐渐的,从寻求空调风变为寻求室外的空气,开始思考起了身体是不是正在自然而然地变回去这种傻乎乎的事情。
年龄增长在感觉上确实有了变化,虽是事实,但这股恰到好处的晚风抚过身体,暂且让这种感觉充满全身。
“已经到这个年龄了呢”
河濑川小声说了一句。
“喜欢谁讨厌谁什么的,就算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后面也会跟着像是结婚啊还有别的什么啊这种麻烦的事情,就连对别人表明这种意思这件事情本身也深思熟虑起来了,真讨厌啊”
“确实,麻烦的事情增加了好多”
结婚,在实际感受到它的缺点前的年轻时期,老是会听见还不趁现在结婚这种建议。虽然长大后就会喜欢上别人这种话足够让人这么想了,不过确实烦心事也多了起来。
“虽然觉得讨厌,但也觉得麻烦。所以,在心里建起了栅栏,时刻谨记不要让感情到这边来”
河濑川,忽然抬头看向远处。
“还是学生时呢”
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始说了起来。
“对你有着憧憬,也有嫉妒。既让人很想依赖,却又让人感觉无情。消极也好积极也好,能够让别人的这种感情产生动摇,我完全没有经验”
她一直是,这么看我的吗。从在过去的未来遇见的她那里,我也没能知道这种事情。
“等我意识到时,发现自己已经一直在想着桥场的事情了。感情似乎要爆发了。我不得不把自己埋头于工作中,把那些都视而不见。如果这是工作,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并不高明吧。单从这个角度来说,我真是无能中的无能”
在这种情况下,本职工作也陷入了困境。
她很迷茫。是要去联系还是怎样。见到了的话,感情就会回来。说不定只会变得痛苦,她犹豫着自己的判断。
“但即便如此,果然还是想见面啊。能见到,真的很高兴”
从竹那珂小姐那里听到了前往美国的事情,河濑川也认真思考过了。
“从奈奈子那里听到了。她喜欢桥场。当然我们互相都知道这一点。但就算这样,我还是在迷茫。不能像奈奈子那样生活,犹豫不决。可是,这么下去的话我什么都没做就结束了,所以我下定决心给你打了电话。但只说了,过来”
奈奈子的事情,也是契机啊。
由此带来的结果,就是今天吧。
“像这样,像个笨蛋一样喝酒,我只能想到喝醉之后说出来这一招。平常那种端着的一有机会就思来想去的我,不喝醉是绝对说不出来的”
“……………”
进入正题了。
“看这里”
河濑川的说话声。
非常惹人怜爱,甚至想紧紧抱住她,是这样的声音。
她看着我。
略微湿润的眼睛,因吸收了夜景的亮光正闪闪发亮。
“现在我正醉着,是前所未有的大醉,才说的哦”
“……好”
嘶——,深呼吸的声音。
“——喜欢。最喜欢。一直都最喜欢你哦,恭也”
心灵深处,像是紧紧缩在了一起。
一直身边的孩子,突然间变成了特别的存在,我的感情抑制不住地涌了上来。
“你笑着的脸,困扰的脸,烦恼的脸,有点悲伤的脸,我全部都见过,全部都喜欢。能为了别人而认真考虑,在此基础上还能坚守自己,有着太多我没有的东西,对我说‘我需要你’的你,这样的你我都喜欢”
如果这是,在学生时代结束时发生的事的话。我一定会,直接紧紧抱住她吧。
不过,现在我做不到。
因为,
“……河濑川”
对我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我感慨地,叫着这个叫惯了的名字。
不过,她稍稍有点不满,像经常做的那样撅着嘴,
“这种情况了,不要叫我的姓啊,笨蛋”
“对不起……”
没能简单地传达想法,我反省着。
因此河濑川,恐怕为了说出刚才的话,特别地努力吧。
“在去美国之前,回复我哦”
“嗯”
“不见面也可以。电话也好邮件也好,用不麻烦的形式说出来。因为我会,接受你的话的”
一口气说完这些,她站了起来。
“酒醒了。去第二家吧”
“不会,吧……?”
明明,喝了完全谈不上是适量的酒。
原来酒量就不太好的,是成为社会人后的经验,奏效了?吧,河濑川的酒量似乎增加了。
但我还是对她表达了担心,她用像是在闹情绪似的的语气,
“至少今天要陪我到最后哦。毕竟今天很是特别”
“……我知道了”
都被这么说了,自然是没有拒绝的余地。
“那,走吧”
我们喝完了瓶子里的茶,放进了垃圾箱后,再次漫步在新宿街头。沐浴在无数霓虹灯光下的河濑川的背影,散发着略带神圣的光芒。
◇
所谓时间,是那种一旦定下来了最后期限,便会一口气过去的东西。
提前订好了去美国的日程的我,现在正,实际体会到了这一点。
“护照有了,各种文件有了,招呼也打完了,联络也结束了,要送的东西也送了,还有……没问题了,应该”
已经离开了在立川的自己家,在旅馆住了几天。去了之后用到资金的地方会有很多,在想着要选择合适是商务宾馆时,
“毕竟辈前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可以适当奢侈一点哦!”
雇用我的Trans-active公司的代表,让我在一家相当不错的酒店住了几个晚上。
“非常感谢,社长”
向着夜景,我拍拍手后把手合在一起。
多亏了他们,我才不是住在除了床和小桌子和大电视外什么都没有的普通的商务旅馆,而是住在有着能够来回踱几步的空间的房间里,度过剩下的几天。
“就是明天了吧”
前往美国工作的所有手续全都办完了。明天我将离开日本,在成田机场搭上飞往洛杉矶的飞机。
到了要出发的时候了,虽然还完全没有意识到,但在我重新收拾行李时,这种要出发的实感,终于涌了出来。
我从窗边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一瞬间感觉脚似乎不听使唤了。虽然目前为止都没有喝酒,却似乎有了几分醉意。
“大家,应该都回去了吧”
今天是,往常的大家加上茉平先生都参加了的我的送别会。虽然省去了一些细节的事情,但没想到晚上九点就结束了,但也算是比较隆重的送别会了。
奈奈子·河濑川这对酒癖姐妹就不用说了,意外的是就连茉平先生,把日本酒一口气喝完后,坐在我旁边说着‘要走了吗~桥场君~’还哭了出来。贯之在一旁安慰着他,但看到了之前没见过的大家的样子,还是感到非常震惊。
“谢谢,大家”
在送别会的最后,应该是说了好几次了,我把说不出来的道谢的话语对着天花板说了出来。毕竟不是生离死别,再次从哪里回到这里时,还能再和大家见面吧。
只是,我从今以后的现在,要和大家在不同的地方度过了。
要去物理意义上的,几乎见不到大家的地方。
◇
第二天早上,我搭上了旅馆的直达公交,前往成田机场。
从主要在羽田机场乘坐国内航班的我来说,对成田机场有稍微遥远的印象。实际上,就算我像这样在公交车上,看着大片大片恬静的田园风光,以至于让我对前方是不是有机场都感到不安。
不过,从之后要前往未知世界的立场来看,这种被邀请进这个异世界的感觉,有这种感觉反而让我感到安心。
“再过不久,就是我见这个风景的最后一面了”
在奈良经常能看见的,日本式的田园风光。再过2~3个小时,就要离开这片土地,我依然很难相信这一点。
不过,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或许是现在的境遇吧。
被什么人所需要着,前往遥远的地方。而且那个人,还是我的作品的粉丝。
这一切,就连刚刚才接受的过去,也已变得难以置信。
“终于,到入口了啊”
迷惘着,迂回着,终于抵达的地方。到达了那边,应该暂时只要考虑创作作品吧。
用手机,确认了现在的时间。
在航站楼见面的具体位置,我已经告诉她了。
思考这一切的时候公交车穿过了山峦,离开了一望无际的平原。迎面而来的宽敞巨大的白色建筑物和,长长的不知通向何处的机场跑道。
那是,前往异世界的入口。
◇
在某个国际航线的航站楼前下公交,拖着稍微有点重的行李箱,前往办理登机手续的柜台。机票和,托运行李也都一切顺利,剩下的就只有出国手续了。
在飞机起飞之前,还有很充足的时间。虽然能去大厅里打发时间,但今天有重要的事情。
我在能俯视航站楼的地方坐下,深呼吸。
虽然和羽田机场一样都会分开国际航线的旅客,但成田机场可以说是日本的玄关口。形形色色来自世界各地的人,在我面前走来走去。
我和,现在这些没有什么关系的人们,还有很多。说不定今后,就算是在这里不认识的人,也会相识也说不定。
“……和大家,也是这样”
在过去,完全没有接触的,白金世代的创作者们。像这样,明明没有任何关系依然过着自己的生活,因为时间的回溯,成了无法替代的存在。
是好事,还是坏事。虽然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是命运之类的东西让我这么做的话,我终于,可以说这句话了。
桥场恭也,一直在拼尽全力地生活着。不伪装自己,生活着。
所以,现在在这里像这样,能够挺起胸膛。
“可以,这么说吧?”
让我回溯时间,重新来过的那个人。已经连名字,是什么样子都想不起来,只能让我回忆起一个模糊的存在的那个人,我对那个人,这么问道。
不用说,没有回答。大概,对方会。
“答案在你的心里哦”
这么说吧。
但我依然,盯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着急通过的工薪阶层的男性,在这之后要去旅行的一家子,边看着旅行目的地的小册子,一边说着这些那些的情侣。
没有目的,做着这样柔和的人类观察的话,
“啊……”
突然在我眼前,出现了一张非常熟悉的脸。
略带茶色的头发上,一副大太阳镜。浅粉色的连帽卫衣和牛仔裤的搭配,恐怕本人会认为有点土吧。
过于华丽的打扮,让我担心说不定会稍微引起骚动。
“——恭也”
她,小暮奈奈子叫着我的名字。
“——奈奈子”
我也同样,叫着她的名字。
互相像这样叫着对方的名字这件事,有段时间没有过了。
所以,我想我们一定是做了同样的事情。
互相距离对方两米。是稍微再走一步,就会立刻靠近的距离。
只是,我不能,把距离缩小。
“来,来了”
我,只说了这句话。
“嗯”
从没有摘下来的太阳眼镜对面,一束光,打到了她的脸颊。
因为我知道会哭出来,
因为我知道不也能给你说太多,
那样的她,即使如此还是来了这里,我真的很高兴。
我只能,一直注视着那样的她。
因为我知道如果说了什么那也是谎话。
“要加油哦”
“谢谢”
所以,我们只说了那几句话,奈奈子便转身走去了。开始的几步走得很慢,后面像是跑起来了。
我一直目送着,她远去的背影。
“啊——啊,结果还是哭了吗”
在背后,我听到了混杂着叹息的话。
“是一起来的吗?”
我问道,她点了点头。
“因为说了一个人去告别,大概,回去后会难过得不得了吧,说了这些。所以,就决定一起来了。果然,和她交往会好一些吧”
河濑川英子,哈—地叹了口气。
“听说了哦。从奈奈子那里”
“……是吗”
听说了什么,不用问都知道。
对奈奈子也是,对河濑川也是。
“这下我和她同是天涯沦落人了,回去后似乎要喝闷酒了哦”
苦笑着说着的她,眼睛已经红了。
“对不起,河濑川。还有奈奈子也是”
我为自己添了麻烦而道歉时,
“真是的。你这种家伙,到底哪里好了”
说着,被她的红色小手提包打了一下。
“我知道,不管我还是奈奈子,都被你拒绝了,抱歉也好对不起也好,这些事情都当作没发生过吧。只会让双方都感到难堪,那个孩子也好我也好,在漫长的人生路上,还有很多事情会和你扯上关系呢”
“是啊……谢谢”
真的有这么高兴的话吗。
“对了这个,虽然你可能不需要,但也是在海外旅行用的东西”
河濑川说着,把日本产的感冒药啊营养剂啊什么的,把这些打包好递给了我。
“那边没有国民健康保险什么的,去看医生的话要做好出一大笔钱的准备会比较好哦。所以要比在日本更注意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了,会注意的”
很像是有着海外出差的经验的,很有河濑川感觉的建议。
心怀感激地收下了满是关心的套装,放进了手提包里。
“那么,快到见面的时间了吧?”
“大概15分钟后。我想,一定会准时来的吧”
“是啊,很像那个孩子”
我们互相微微笑着。
“在这里和她见面会很尴尬,我先走了”
河濑川轻轻点头,转过身去。
“这之后一定会大哭一场,绝对不要看我这里哦”
“……嗯”
“那说好了”
河濑川,迈着坚实的步子走了。只看背影的话,她在哭什么的,一定谁都想不到吧。
只是,河濑川在哭。她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是这样。迄今为止也是,从今往后也是,一直是那样。
我目送着她,直到我看不见她的背影。
又回到了,认识的人一个都没有的地方。
随着进入视野的信息急速减少,我一边仰着头,想起了前几天发生的事。
◇
和她说话,是在见过奈奈子和河濑川之后。
我作为进行管理,以查看特典用的插画为目的,有了见面后再说的联络。
谈话很快就结束了。为了送来到五反田的公司所在地的她,我们一起走了出去。好像和在大崎的Sods的办公室的九路田有事情要见面,又因为在走路就能到达的范围内,决定边散步顺便走过去。
是马上就要到春天的季节。虽然距离樱花的时期还早的很,所以林荫道也说不上美丽,但也不会出汗,是正适合散步的时节。
“就快到了呢”
志野亚贵小声说道。
“嗯,似乎茉平先生会为我办送别会,一定要来哦”
会来的哦,她回答后马上,
“那个,恭也君”
走在前面的她,转过身朝向我。
我会想起了好几次像这样两个人一起走路的时候。在艺大的樱花树小道,学生时期,还有最近也是。在我心里,在发生什么特别的时期的时候,她一定会在我身边。
“希望能在一起,我这么拜托过,还记得吗?”
不可能忘记。
如果那个约定没实现的话,在我心里会一直留下伤口的。
“当然哦”
我这么回答,志野亚贵微微地笑了。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我不可思议地想着。
道歉的,当然是我。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和谁在一起什么的,是怎么一回事”
她继续说着。在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时,在后方通过的山手线电车的隆隆声中。
“我啊,一直都在画画,因为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我也认为这是很正常的”
在进入大学之前,志野亚贵一直都是一个人。
虽然她有着担心着她的弟弟,一直守护着她的父亲,但她仍旧是画着画一个人生活着。
“和恭也君一起,说话,思考,笑着,哭着的日子里,我明白了这比起我一个人,这要温暖地多哦”
成为大学生以后,环境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以我为首的,朋友们就在身边。
“不过,我也知道,大学毕业之后,我也知道我又会变成一个人工作的状态”
志野亚贵因为工作而不停地画着画。
只是那里,没有我也没有朋友们。
“于是,我意识到了哦。一个人做各种各样的事情,这却会变成一种缺少了什么的感觉”
她没有意识到这份感情的真相。
只是漠然地,用体会过的这种寂寞的感情来度过至今为止的时间。
“所以,是指两个人……?”
我问道,她缓缓地摇头。
“一开始我是这么想的哦。不过或许不是那样”
是什么事情呢。
作为创作者的她,一直都是一个人。感觉到自己身边支持着自己的重要性,不是这样的吗。
“只是填满这份寂寞的心情的话,在一起也只会有痛苦吧。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离开了,变成那样的话,大家都会觉得悲伤的”
我吓到了。她回想起了她的母亲,和家里人的事情。
“一直一个人思考,但却得不到答案。在这时,再次遇见了恭也君,我又考虑了起来”
一直在不停地创作,而且今后也会继续创作。
像这样,今后还会这样继续生活下去的基础上的重要的事情,她认真地考虑。
“想和恭也君在一起的心情,一直都有。只是这样,可能会让恭也君想做的事情变小,而害怕起来了呢”
不过呢,志野亚贵笑着说,
“听了最近的话我安心下来了。恭也君不是那种能一个人呆着的人”
得知我要去美国的事情,她在这里给出了答案。
“为了能制作出想制作的东西,要去遥远的地方后再回来,我终于,清楚地知道了哦”
一直盯着我的眼睛。温柔且柔和的眼睛,在有段时间没见的时间里,似乎带有了特别强烈的光。
“想和这个人一起,进行创作。创作东西,思考,又想到新的东西,然后创作……能一直这么做的人,就在这里”
制作的人不是只支持和守护,自己也要创作,互相提高。
志野亚贵心中的理想,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逐渐成形,然后和我的决意一起被清楚地看到。
如果时间的流逝和行动全部都不吻合的话,一定不会变成这样。
想起了和我一起度过的时间,以志野亚贵的方式,把那些时间有着何种意义,认真地解开。
于是现在,连接在了一起。
“我终于,知道了。我对恭也君,有着怎样的心情”
稍微低头,然后突然抬起来。
一直看着的她的脸,正面,朝着我。
“——恭也君,喜欢”
◇
“——志野亚贵,我也喜欢”
直接对她说的话,我在脑海中反复思考。
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决定呢。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但完全不能合而为一。和她一起度过的,所有的时间和地点的回忆。是因为那一切,在我心里的分量太大了吧。
命运,是什么呢。
我想起来了,一个例子。在突然前往的那个孤独的世界里,和志野亚贵和真希组成的家庭,到底拯救了多少次我的内心啊。一路顺风,这么说着送我出门的她们两个,就算是好几年后的今天我依旧鲜明地记得。
于是,我想起来了。我在其他的道路上前进着,却再度回到创作的世界的时候。和志野亚贵的回复一起,向我伸出来的是,在原来的世界里近乎渺茫的希望的,命运般的画集。
虽然迷茫着却仍在前进,忽然清醒过来,在回到的地方,志野亚贵就在那里。虽然这么说有点夸张,对我来说她就是我的归宿。说我回来了的地方,总是和她在一起。
在吸入的空气中,飘着些许香气。
顺着从航站楼高高的天花板向下的视线,我低头看向下面。
在能反射光线的一尘不染的地上,不知何时,她站在了那里。
“今天,稍微有点冷呢”
在春天到来之前,志野亚贵稍微穿得有点厚。
“对面,要是暖和点就好呢”
虽然不是没有调查过气候,我也听说过但不用做到那一步也行。所以啊,总会有办法的。
“谢谢,能够过来”
“嗯嗯,和恭也君,也有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了呢”
现在想来,真是太傻的话了。
互相告白说喜欢对方,在那之后又开始远距离恋爱。
而且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的日程。
所以我问了她。本来说的是想要在一起,明明是在那之后的话这样真的好吗,这么问。
可是,志野亚贵温柔地笑着,
“没事哦。因为恭也君也好我也好,在一起创作着嘛。就算离开了,只要在做的事情是同样的的话,那就,吧”
她在日本,我在美国。
只要各自都在都在创作,想法就能共通。
只要知道在同一条道路上,就算见不到,也能相信。
曾经她说的话的意思,或许就是指这件事吧。
“志野亚贵”
我,把她抱在怀里。
小小的,小小的身体。可是在身体里,却有着特别的强大且温柔,不可估量的东西。
“虽然不能约定什么时候回来,但我一定会回来的。这么一来,还想再次一起创作”
想来,我一直这么期望着。
可是,不知何时,志野亚贵已经走到了我遥远的前方,愿望变得不能实现了。虽然我想通过Mysclo让它实现,但从结果来说,只实现了一半。
所以,我们约定。
但这似乎不像是,恋人之间会做的事情。
“嗯,当然哦”
志野亚贵,以一如既往的温柔声音说道,
“恭也君的话,做得到哦”
虽然我没有任何根据,但有这一句话,我知道无论多远我都能到达。
一定,会回来的。为了和她一起创作,成为合适的存在。
志野亚贵的体温,身体的感触,直接传递了过来。和她相遇以来,和她的距离如此接近还是第一次。
不过,现在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了。虽然距离起飞还有余裕,但现在也正好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
我正要把这件事告诉志野亚贵时,
“恭也君,可以稍微地下来一点吗?”
从她那里,收到了这样的拜托。
“诶,可以是可以了……怎么了?”
正在我想问原因时,
“在学园祭时做过的事情,想再做一遍”
她露出了许久没有让我看到的,带有些许恶作剧的目光,
“啊……”
还在犹豫着的我的脸,和她的脸靠在了一起。
在人来来往往的机场出发大厅,我们的身体互相重合在一起,就这样,持续着。
2016年结束,进入2017年。
我的时间旅行,10年的行程也结束了,迎来了新的季节。
在这之后的时间,我已经不再知道,会是好的时间还是不好的时间,都取决于我。
只是我,为此感到欢呼雀跃,期待的不得了。
漫长的旅程结束了。同时,也开始了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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